‘川普根本就没在担心通货膨胀‘ - Russell Gray
这一期我请到了投资人，企业家同样也是财商教育基金的创办人Russell Gray。
我们来一起讨论一些平时我们不会去仔细定义，但是却深度影响到我们行为和思维的一些概念，比如说：为什么通货膨胀不能跟货币贬值划等号？又为什么股市下跌不一定是经济衰退的信号？金融市场里的钱正在默默的去到了经济的哪个领域，会导致大部分的业余投资人遭受损失，而一小部分对经济系统有深刻了解的专业投资人，却会把大部分人眼中的危机变成自己投资的最佳时机呢？
你以为的 ‘经济衰退’，不一是衰退
“经济衰退“ 是我们经常听到的描述关于经济越来越不好的一个名词。但如果只是把“经济衰退”理解成“经济下行”的话，这就是一种非常表面，非常笼统，非常不具体，且没有经过深度思考的描述方式了。
如果再把经济衰退紧紧的跟 “恐慌” “崩盘” 这种关键词绑定，我觉得更是多增加了一层误导性。
Russ: 我觉得很多人都会感到困惑，我以前也是其中之一。而且我始终提醒自己，哪怕现在，我也可能继续对很多术语的真正含义不够了解。尤其在美国，我们的经济已经变得非常金融化，这导致我们经常把股市表现——特别是股价——跟整体经济健康混为一谈。
但我认为这两者并不是一回事。有时候我们还会把通胀和经济运转速度搞混，比如当经济开始活跃，数字上可能看起来像是通胀，其实只是活动变多了而已。
现在美国的情况是，有了“新官上任”。这是我在 Best Ever Conference 演讲的题目，我讲的是我认为川普试图通过他的政策去实现什么。当投资者担心经济衰退时，他们真正担心的是股价下跌，因为收入和利润会随着经济放缓而下滑。而主街经济的人担心的是：我还会不会有工作？这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关注点。
过去这几年，美国的就业增长其实一直都不算强劲。公平地说，部分原因是一些人根本没有出现在就业数据中，因为我们已经变成了一个“零工经济”，很多人并不会出现在 ADP 报告中。
所以数据看起来可能比实际情况更糟。尤其当你把一些政府岗位剔除出去之后——其中一些是虚设的，大多数也并不创造真实产出。如果你真正去看经济中“有生产力的部分”，也就是政府之外的部分，会发现另一种图景。
我通常会把经济比作一家公司。公司有“生产部门”，负责创造产品和服务；有“销售和市场部门”，负责带来客户和营收；还有“财务与行政部门”，也就是算账和支持系统。如果公司的财务与行政部门变得太庞大，它就会抽走资源，影响销售和生产这种真正创造价值的环节。
政府在这里就像是那部分“财务与行政部门”。当政府过于庞大时，它会从私营部门抽走资源。而如果你把政府也算入 GDP，那这个经济体表面看起来可能很强劲，实际上它的生产端根本没在发力。
所以当我们讨论“会不会出现衰退”时，如果你按照整个经济体的统计方式来看，尤其包括政府，那确实很有可能出现衰退，因为政府在裁员、政府支出在下降。而不仅仅是政府岗位，还包括通过非政府组织、政府合同等形式流出的资金——其中很多是浪费性的开支，这些资金流也在被切断或放缓。这会带来衰退效应。
再加上如果外国投资者对美国的贸易政策和货币政策感到不满，他们可能会不再购买美债或美股。如果你用股市表现来衡量经济是否衰退，那目前确实会有一些下行压力。债券市场的压力已经体现为收益率上升，而这又进一步压低了股市估值。
但我不认为这对主街经济来说就一定是坏事。虽然大家说“他们在抛售美国”，但实际上他们抛售的是“美国的纸资产”。他们没说的是，现在有数万亿美元正流入美国，用于建设工厂、创造本土就业。这正是川普政府试图推动的目标。
比如，瑞士制药巨头 Roche 几天前刚宣布投资 500 亿美元。阿联酋承诺未来十年投资 1.4 万亿美元。苹果承诺 5000 亿，索尼、本田也都有动作。这些不会反映在股市上，但会体现在主街经济上。
作为一名实物资产投资者，作为一个主街投资人，我现在关注的早已不是金融市场，而是这个宏观趋势：我们正处在一场前所未有的大转型中。可以说这是自罗斯福以来最激进的一届政府，试图通过行政手段，把美国从一个金融导向的“华尔街经济”，转型为一个工业导向、生产导向的“主街经济”。
而在这场转型之中，主街投资人将迎来巨大的机会。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推出《主街资本家》这个节目的原因——因为我相信，未来几年真正的机遇都将发生在这里，只要我们能顺利度过这个转型期。
你以为的 ‘通货膨胀’ ，也不一定是真膨胀
另外一个比较常见的名词就是“通货膨胀”，在解释通货膨胀的时候，我们经常会把通货膨胀等同与货币贬值，但这也只停留在了货币价值层面而已。
但大家跟我仔细想一下，通货膨胀和经济衰退，这都是现象，而不是原因。
Russ: “流通速度”这个词，很多人其实并不太理解。所谓“流通速度”，指的是经济运转的快慢。也被称做叫“currency ”，它像电流那样流动，也像血液一样在经济体系中循环。
你可以把它想象成库存周转。假设你开了一家小店，店里有一百万美元的库存。每次把库存卖出去，你可以赚取 10% 的利润率。
如果你一年只周转一次库存，那你的回报就是 10%。但如果你一年可以周转两次，那同样的一百万美元就能带来 20% 的收益。如果你每个季度周转一次，也就是一年周转四次，那你的一百万库存就能带来 40% 的回报。
所以，流通速度是非常重要的。
通胀也是类似的道理。如果通胀率只有一点点，但它在经济中流动得很快，你会看到一个看起来更高的增长率，这很容易被误解为通胀或者购买力丧失，但事实可能并非如此。
“通胀”这个词，很多人其实也并没有真正理解它的含义。
川胖的治国逻辑是这样的
那自从川普上任以来，他就跟美联储的主席Jerome Powell 不太对付。一个迟迟不降息，另外一个觉得利率太高。
那我们就来从他们各自的身份上出发，分别去看一下他们的思路是怎样的。
那Russ 作为对川普的商业逻辑非常了解，也跟川普的团队有比较深度的交集，甚至跟川普本人也接触过，且能愿意公开露面去分享他见解的人呢，Russ是这么解读川普的思路的。
Joy: 我也是在私人股权市场的，就是收购这部分。我对股市也不是特别有兴趣，因为那就是毫秒之间的价差交易，不是真正的在给社会创造价值。
你说到了有大量投资正在涌入美国，试图建立工厂和公司。这一部分我挺感兴趣的。你觉得美国国内的制造业还有机会吗？因为美国的工资本来就比较高，而且人们还会不断要求涨工资。在这种情况下，美国制造业怎么和那些工资低得多的国家竞争呢？
Russ: 我觉得川普是用一个建筑商的思维在看待整个经济的，这也说得通，因为他本身就是个建筑商。对他来说，经济就像一个施工项目，有不同的组成部分。如果你在某个部分超出预算，或者想要在某个环节投入更多资金，那你就必须对其他部分进行“价值工程”，重新平衡资源。
川普已经明确表示，他希望创造更多中产阶级的工作。这就意味着我们必须把那些能够创造中产阶级工作的产业带回来。我们不能一边只有精英阶层的金融化工作，而另一边是大量人只是在炒股、做投机，靠交易别人的劳动成果来抽取利润——这种行为并不是在创造财富，只是在“扒皮”。他们说自己在赚钱，但其实并没有真正创造价值，而只是从系统中把利润抽走而已，这是一个零和博弈。
所以，如果真正的目标是让人们重新变得有生产力，那工资提高是必须面对的问题，就像你提到的。但如果我是一个企业主，而你对我说：“你可能需要支付更高的劳动力成本，但我会为你降低其他很多成本。”
比如说，我会为你减税。我会降低能源成本。我会减少监管负担，也就是你为了遵守政府各种规定所需要花费的时间和金钱。我还会降低你的运输成本——因为你不需要再把产品从地球另一端运过来，也不必再支付巴拿马运河的高额通行费。我会帮你从生产流程中剔除各种隐藏成本，这样你就能腾出更多的钱来支付工人工资。
接着通过加征关税，我会削弱海外竞争对手在劳动力成本上的优势。而且，他还在推动降息。他的逻辑并不是想“刺激经济”，而是非常直接的，我听他讲过，他的意思是这样的：
“美国拥有全球储备货币地位，是世界上最被广泛需求的货币。它可能不是完美的，这点我们都知道，但美元仍然是全球最受欢迎的货币。世界各国的人几乎都宁愿持有美元，而不是其他资产——除了可能是黄金。这一点现在已经开始显现出来。”
如果大家都想持有美元，而美元又很强势，那我们就应该意识到，债务利息其实是一种风险溢价（risk premium）。换句话说，如果一个国家可以无限量印钞来支持它的债务，并且永远不会违约——这就是“现代货币理论”（MMT）所依据的逻辑——那么这个国家发行的债务应该是全球最安全的。
如果这个逻辑成立，那美国国债就是全球最安全的债务。而如果真是这样，川普的观点是：美国的信用风险最低，那我们支付的利率就应该是最低的。可现在的情况却是：一些垃圾债、或者那些本国货币没有美国强势的国家，它们发行的债券利率居然比我们还低。这对美国是不利的，从一个商人的角度来看，这让我们变得缺乏竞争力。
利息本身是生产成本的一个组成部分，而且是个很大的成本。所以在我看来，川普是在尝试从 2 个角度压缩成本结构，也可能是 3 个。
关税明显是一个。这可能会对价格上涨有影响。但他的逻辑是：整个供应链上的企业，特别是那些被征收关税的对象，会自行吸收掉大部分成本。而他希望能够把省下来的部分，用于提高工资，并提升“经济流通速度”（velocity）。
你可以把川普和现任美联储主席鲍威尔作个对比。联储其实只有一个工具，就是调节利率——要么放松货币、加快贷款流通、提高流动性；要么通过提高利率和准备金限制来收紧流动性、放缓经济。
当联储担心经济过热或物价上涨过快时，它会主动抑制需求、降低流通速度，有时甚至引发衰退——目的是防止通胀失控。在联储眼中，这种方式是必要的。
但我不认为川普对通胀有那么大担忧，因为他手上还有更多其他工具来应对。比如，他可以推动减税（虽然不能直接操作，但他上次就成功通过了）。而这一次，他的支持力度可能比上次还强，我认为他会再次推动减税。
他已经能够降低能源成本了。他还可以通过两种方式施压以推动降低利率：一种是向美联储施压，另一种是减少财政部发行国债的数量——只要政府支出减少。甚至可以通过发行更长期的国债来再融资，这样债务到期的频率就会降低。
比如说，在房地产投资领域，很多人（尤其是做多户住宅的）之前都使用了短期的过桥贷款，寄希望于利率会降回来。他们不愿意接受“资金成本已经改变”这个现实，所以选择了临时融资。
这个情况你是知道的，现在我们看到，这些人面临的问题是：利率并没有降下来，反而维持在高位。
我的搭档 Kenny McElroy 是 Collective Inner Circle 的一员，他就是个聪明的投资者。他当时的决定是：我宁愿放弃当前低利率的短期贷款，也要去做再融资，锁定一个略高但稳定的长期利率。这虽然会让他现在的现金流减少一点，但换来了长期的稳定，相当于给自己买了份保险。
Joy: 是的，这样的方式就是可计算的了
Russ: 我认为川普就是这么想的，他会试图对债务进行长期再融资，从而减少短期频繁的债务滚动，为自己争取更多时间来打造一个更有生产力的经济体。这样一来，美国在债权人眼中会变得更安全，利率就会逐步下降。等利率真的降下来了，他可能还会再度出手，把低利率锁定在更长的周期里。
我认为，很多人并不了解川普。我不是说我是专家，但在所有历任总统中，他是我研究时间最长的一个——因为我早在他进入政界之前就开始关注他。我也和他的律师乔治·罗斯（George Ross）共度过一些很深入的时光，我还认识很多认识川普的人。我本人也有过几次和川普通话的机会，虽然只是短暂地在记者会上问了他几个问题。
但我从未像研究他那样去研究其他总统。我读了他的书，试着理解他的思维方式，进入他的思维框架。从2016年起，我就常常对自己说：“我猜他接下来会这样做。” 然后我再通过观察他的实际行动去反推他的想法。现在是2025年，回过头看，我得出的很多结论目前为止基本都成真了。
这并不是因为我有多聪明，我觉得这只是因为川普的逻辑非常清晰。如果你理解他的思维方式，就会发现他的行为和传统的华尔街分析师或职业政客完全不一样。他既不是华尔街的，也不是体制内的政客。他是实体经济里出身的人，是个主街投资人。他的财富不是靠炒股赚来的，而是靠实体经济打拼出来的。
他从来不是用政治家的方式思考问题，他是用企业家的思维在思考。很多人说他是“骗子”或“投机者”，我不确定。我觉得他在政界挣的钱，可能还没他在商界多。也许他是投机的，但在我看来，他唯一的动机似乎就是想把事情做成。
我不是来为川普当“粉丝”的。我确实认为他有可能失控，比如如果他控制不住通胀，导致中期选举失败，那么整个计划也可能崩盘。如果没有及时建立一些“结构性修复机制”，那摇摆的钟摆可能又会摆回去。到时候，上台的可能就是一个主张“大政府”、大监管、大支出的阵营，靠向那些我认为不具生产力的群体发放政府刺激支票，结果会导致更严重的通胀，甚至让整个局势失控。
所以，就目前来看，我认为整体是有希望的。但未来两年，特别是中期选举的结果，将起到决定性作用。也许未来四到五年会真正揭晓一切。
川胖霸凌鲍威尔，图点啥
之前我在跟资深的投资经理人Michael Lebowitz 对话的那一期提到过，现在美联储尴尬的处境，降息也不是，不降息也不是。
那从历史的角度上来看的话，其实我们跟 70 年代大通胀末期那个将近 20% 的基准利率还有挺大差距的。
但是呢，我们也不能绝对的从基准利率的高低来看。还得从变化的程度来看。
Joy: 所以当你提到“利率”的时候，你指的是哪个利率？
因为美联储的利率，和普通人或企业贷款时所面对的利率其实是不一样的。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虽然联储在降息，但贷款利率其实并没有明显下降，10 年期国债收益率反而还维持在一个相对高位。
如果川普的目标是通过降低利率来刺激经济，那问题在于——很多放贷机构其实主要是参考 10 年期的收益率来定价贷款利率的。换句话说，我们现在有点卡在这个“传导机制不顺畅”的局面里。
Russ: 确实如此。这就是联储面临的挑战之一。联储可以让银行更容易放贷，但它无法强迫银行真的去放贷。现在银行的问题在于——我在周二晚上才刚做过一个关于这个主题的演讲——银行的资产负债表正在经历麻烦。
回顾 2008 年金融危机以来的联邦基金利率，你会发现从 2008 年 12 月开始利率基本就降到了零，并且维持了很长时间。在这段时间里，银行、大型机构投资者持有了大量低息的国债——利率低到只有 25、50 个基点，有的甚至有 100 个基点。
然后，这一轮加息周期开始时，利率从 25 个基点一路上升到 5.25%，也就是 525 个基点。你可以算一下，这等于是上涨了 20 倍（20X）。这是史无前例的。人们常说，沃尔克时代利率更高，1980 年代超过了 20%。这没错，但当时的基准利率起点已经是8% - 9%，所以涨幅大约是翻倍或者 2.5 倍。而这次是从接近0的起点开始，直接上涨了 20 倍。
那么问题就来了：如果我是一个持有大量长期债券的机构，比如养老金、保险公司、对冲基金，或者银行，我在资产负债表上持有的这些债券在“按市值计价”（mark-to-market）时会出现巨额亏损，甚至可能把我全部股本都亏光，让我处于技术性资不抵债的边缘。
维持运作的唯一方法就是不断借钱，希望未来利率能降下来，或者自己能赚到足够利润来弥补损失。很多保险公司不愿意抛售这些债券，因为一卖就要立即认亏，所以他们选择提高保费来弥补损失——这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现象。
当这轮加息浪潮刚起来的时候，我们已经看到一些银行倒下了，比如硅谷银行（SVB）、Signature Bank，还有瑞士信贷（Credit Suisse）也出事了。现在你可能没再听说这些事，但这并不代表问题已经结束。
所以回到核心问题：当你把利率提高了20倍之后，即使后面稍微调降一点，之前造成的伤害仍然留在资产负债表上。如果我是银行，我会非常谨慎，不敢轻易承担新的信贷风险。因为一旦亏损，我就必须出售资产、承认账面损失。
这就是眼下的挑战。如果我们不通过提高生产力来抵消这部分利率的冲击，而只是盲目大幅降息，问题反而会更大。这个点非常关键：生产力提升可以抵消通胀的压力。而鲍威尔并不这么认为——他的框架里，只有压制需求这一招，他几乎不考虑“供给端”的问题。
但川普的思维方式正相反，他想的是如何提升生产力。他的逻辑是：只要我们有足够的生产效率，我们就可以吸收掉一部分通胀压力，从而为降息创造空间，同时也能救金融系统。
而目前最大的系统性风险之一，是对冲基金在所谓“基础交易”（basis trade）上的高杠杆押注。据我所知，大约有 1 万亿美元的名义债券敞口面临风险，因为这些基金押注利率会下降，并以 50 到 100 倍的杠杆下注。但现实却是利率在升。
这就和 1990 年代末的“长期资本管理公司”（LTCM）危机类似，也和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GFC）中发生的情况类似——债券价格大幅下跌，可能引发系统性金融危机。
所以，如果我是美联储，我的职责是“稳定就业”和“维持物价稳定”。目前的“物价稳定”被定义为2%的通胀目标——我认为这根本是个虚假的指标，但我们姑且用它来做参考。如果此时我看到金融系统出了问题，我的首要任务就是保住金融系统。
Joy: 对的，因为这就是他的工作。
Russ: 而要保住金融系统，唯一能做的，就是降息。而真正能降息的唯一方式，不只是被动的市场调节，而是要通过公开市场操作，直接进场购买国债。然后，我会把这些债券“锁定”在银行的准备金账户中，避免它们进入实际流通中的货币供应，从而不引发通胀，至少不会引发货币型通胀。
我认为他们是有可能做到这一点的，原因是川普正在试图控制政府支出，而不是进行大规模扩张性的财政刺激。
所以如果现在让我下注，我会押川普和鲍威尔之间的博弈里，鲍威尔最终会让步。从某种角度来看，川普其实是把自己逼得更难了，因为现在鲍威尔看起来更像是在“顶住压力”，不愿意降息，好像一旦降了就是向川普“屈服”。
而真正的关键点，可能是对冲基金那边的情况会起到决定性作用。这也是我现在非常关注的——虽然我不是专家，但我特别在看这块。如果这些对冲基金的“基础交易”出现严重的连锁反应，比如上万亿美元的保证金追缴突然爆发，冲击金融系统，我们就会看到信号在美元汇率和回购市场（repo market）中体现出来。
这很复杂，对我来说也很难。我自己还是个在学习中的人，但自从金融危机（GFC）以来，我已经学了很多。当然我也常和 George Gammon 一起交流——他在这方面是个天才。但我觉得，也许不会是在5月7日的这次联储会议上看到动作，但到了6月，也许就会开始有所行动了，尤其如果川普的生产力计划开始显效。
讽刺的是，在美联储的思维体系里，高就业率本身就是一个“通胀风险的信号”。所以你得先理解他们是怎么思考问题的。但如果让我下注，我还是认为未来降息的可能性大于加息。
而从操作角度来看，如果银行的资产负债表还没修复好、无法真正开始放贷，那么联储唯一能实际执行降息的方式，是自己主动介入。因为放贷的本质是竞争——当银行愿意放贷时，他们之间就会竞争，从而压低利率。但如果他们不愿意放贷，而只是简单地套利，比如说：“我拿联储的低息资金去买国债”，然后什么也不做、坐等利差收入，那实体经济是拿不到这笔钱的。
而这，正是我认为私人资本领域将有巨大机会的原因。
对冲基金里面最大的风险
刚才Russ 提的那个 cash future basis trade 可能让大家有点疑惑了，我稍微解释一下。
Cash future basis trade 是一种通过赌美国国债未来短期价格变化来实现套利的一种操作。对冲基金很常做这种交易。
这种交易的概念就是比如说哈，此时此刻10年期美债的价格是 $100，未来一个月之内10年期美债的预期价格会达到 $105，那一个月里面是不是就出现了一个 $5 美元，或者说5% 的套利空间嘛？
这时候如果对冲从基金拿手里面的资产去抵押贷款，拿到好比说哈 $100 万去收了一波美债，哪怕是贷款利率每个月只有 1%, 那也还剩 4% 的利润空间。
但是，一旦市场上在一个月之内出现了一个什么莫名其妙的变动，那么这美债的价格跌到了$100.05，那这比买卖不仅赚不到钱，还会出现margin call，也就是放贷方追缴保证金的情况。
那对冲基金为了还钱只好火速卖掉手里面可以快速变现的资产，去填这个margin call的窟窿。
这时候股市八九不离十就会出现下跌的情况，因为公开市场流动性最强嘛，套现最容易。
用 5 岁小孩的理解水平去解释通货膨胀
Russ: 我在解释通胀的时候，总是试着用一种能让五岁、八岁小孩都听得懂的方式来说。所以我后来学会的一种解释方法是这样的：
想象有 10 个人都快渴死了，他们每个人手里有一张 1 美元的钞票，现在你只有一瓶水。你决定用拍卖的方式来决定谁能得到这瓶水，出价最高的人拿走。
你从 1 美元开始喊价，我们都知道最终肯定会有人出价到 10 美元，因为他们出得起。而第一个出到 10 美元的人就会把水拿走。
这时候，如果有一个经济学没学过的人跑来说：“这个经济太不行了，我们得刺激一下。”于是他们给每个人都发了100 美元。然后你再次进行拍卖——一瓶水，10个人，每人手里有 100 美元，你仍然从 1 美元开始喊价。
结果，第一个出价到100美元的人拿到了水。可是这瓶水并没有变大，也不能解更多的渴。我们所做的，只是把货币数量增加了，但并没有增加任何实质性的产出——这就是典型的通胀。
但如果你换一种方式处理问题，专注在生产力上，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比如说，现在这 10 个人已经拿到了 100 美元，但我们不再去印更多的钱，而是努力生产更多的东西——比如我们去制造另外 9 瓶水。
这时候生产效率就会满足所有人的需求。虽然每个人手里都有 100 美元，但他们只需要花 1 美元就可以买到水。
因为供给足够满足所有人的需求，价格自然不会上涨。
所以，即便通胀已经“被放出笼子”，我们依然可以通过提升生产力来吸收掉通胀的压力。
所以说如果我们把通货膨胀这个概念从货币价值上面拨离开，跟实际的经济运转方式结合在一起的话，我们会发现 productivity 生产效率和 velocity 交易速度，这两个因素的变化才是控制通货膨胀数据的重要因素。也是川普现在重点关注的方向。
这个其实也挺有道理的。因为相对于金融市场，川普的强项，或者说最有经验的领域是实体经济，也就是实际产出商品和服务的这个生产端。
川普用 2 年时间缔造千秋大业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里就出现一个问题了，川普可没有第三任期了。
他最好没有。
那他实现自己目标的可能性有多大呢？
Joy: 如果川普是想让货币流通速度（velocity）加快，那这会需要很长时间，因为经济中所有的调整都有滞后效应。尤其是在做生意这方面，尤其是制造业——你要建立一个真正运作的企业，可能需要几年时间。
但川普只有四年的任期。所以我不确定他有没有可能真的实现这个目标。而且可以肯定的是，他不太可能再连任另一个四年。也就是说，在这四年内，我们可能会看到一种图景，但在政治层面上，之后的局势可能又会发生变化。
Russ: 他实际可能只有 2 年的时间。
Joy: 因为中期选举对吧。
Russ: 是的，因为中期选举。
Joy: 所以不管是美国国内的投资者，还是国外的投资者，他们的信心真的能维持两年吗？因为如果我是投资人，我肯定会想——如果政治局势在两年后就要改变，那我为什么要冒险，把自己的钱投进去建一个需要两年以上才能见成果的项目呢？
Russ: 嗯，这确实是我们当前面临的不确定性的一部分。但我们可以看看一些过去的案例，或许能带来一点安慰。
比如奥巴马医改（Obamacare）。他们为了推动这项法案，几乎耗尽了所有的政治资本。佩洛西当时那句名言：“我们得先通过法案，才能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他们在圣诞节期间、半夜举行投票，各种操作手段都上了。后来，川普政府一上台，就有很多声音想要废除奥巴马医改，但最终他们做不到。没能废除。
再比如新冠疫情期间的封锁政策。你不能指望把所有企业封起来，然后哪天突然宣布解封，这些企业就像按下开关一样立刻恢复正常运转。现实不是这样的。
你会发现，有些政策在短时间内可以制造出“惯性”（inertia）。奥巴马当年时间也不多，但他在任内推行了医改，并且方式特别具有“不可逆性”——它就这样留下来了。
而在疫情期间，很多企业破产、倒闭、永远消失了。那些人已经转行去做别的事情，那些机会和结构已经彻底丢失。
所以问题在于，如果施加的是“正确类型的压力”，那么变化的惯性就会形成。
举个例子：现在假设台积电（TSMC）决定在美国投资 1000 亿美元建厂。如果将来政权更迭，这种事情不是说搬就能搬的。你不可能把这座工厂轻松地“搬回去”。
所以，若你能在那些“极其难以撤回”的事情上足够快、足够坚定地采取行动，这些项目一旦落地、形成一定的基础设施和运行惯性，那就算之后换了一届“敌意较强”的政府，也未必能完全推翻这些成果。就像川普当年也没能彻底废除奥巴马医改一样。
而如果下一任政府不是特别敌对，只是“中立”或“保持现状”，不愿意掀波澜的话，那就更有可能延续既有成果。
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们现在确实处于一个非常激进的政府时期。而我会说，奥巴马当年的政府其实也算是相当激进的。
‘低买高卖’ 不如 ‘现金流为王’
“低买高卖” 这个概念是一个深入人心的获益方式。
但如果你看过我上一期跟帮助你们的富爸爸Robert Kiyosaki 实现 $0 纳税的税务策略师 Tom Wheelwright 对谈的内容的话呢，你就会知道，低买高卖并不是这些专业投资人或者创业家的获益方式。
因为税法里面很明确的传达了一个概念就是政府会扶持，甚至成为专业投资人的投资杠杆，而惩罚业余投资人进行简单的套利行为。
大家想听Tom 这个投资家背后的策划人来颠覆一下对 “投资” 和 “税法”的认知的话，欢迎去看那一期。
那像 Russ 作为实体经济的投资人，他的关注点更多的是一个资产能够持续产出价值的能力。
Joy: 我们正在朝着这样的方向前进——我会说是私人市场，但更准确地说，是真正属于普通大众的市场，而不是只为少数精英服务的。
这和华尔街那一套金钱游戏是两回事，对吧？
Russ: 如果我能改变一种投资理念，而这个改变能够带来最大的影响，那我会选择去改变“低买高卖”的思维方式——也就是很多人都遵循的那一套：买入资产，然后指望有个“更大的傻子”愿意用更高的价格把它接走。
很多时候，这种策略确实是能奏效的，因为过去我们有降息趋势，有货币大放水，所以你等于是顺着通胀的浪潮在走。
但如果我们单纯地把焦点放在生产力上，会怎样？比如你买一栋公寓楼，不是因为你觉得它未来可以卖个更低的资本化率、卖个更高的价格，而是因为它今天的现金流是合理的。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股票：你买一只股票，是基于它的生产能力，它的分红能力，而不是因为你幻想它某天会爆发出某种惊人的营收模式，或者指望有个更傻的人来接盘。
如果我们能真正专注于真实且核心的价值——也就是“生产力”，那么一切都会变得更清晰。但现实是，大多数股市投资人、华尔街分析师，他们关注的只是资产价格，而不是资产本身创造的真实价值。他们提到“收益”时，也只是看它对资产价格的影响。
但如果你换个角度来思考：你希望手上的现金能带来10%的年化回报，这只股票每年分红 1 美元，那你愿意付 10 美元买入——这才是理性估值。如果市场上这只股票卖 20美元，你就不买。没人出价，价格自然会跌下来，直到它回到“合理的出价”。
这也是为什么像巴菲特现在还坐拥数千亿现金，因为他看到的那些市盈率、估值模型根本说不通。很多房地产投资人现在也都在观望，因为房价上涨的速度远不如租金上涨的速度。
坏消息是：现在这种脱节还在继续。但好消息是：如果未来市场调整，租金不会像房价那样下跌得那么剧烈。
所以，作为房地产投资者，你要清楚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如果你今天能找到一个在现金流上能说得通的投资，那你就去买，不管当前利率是多少。
Joy: 现金流为王，不是现金为王。
Russ: 这其实太简单了。说实话，我都觉得他（罗伯特清崎）——我是说，我真的很喜欢他，我们是好朋友——但我觉得他可能把它讲得太简单了，以至于我们错过了重点。我自己也错过了。
当我真正理解到，把巴菲特那套最基础的价值投资理念，应用在主街投资上，原来可以这么聪明、这么直接的时候——我才意识到，Kiyosaki 早就把这套逻辑说透了。
我觉得如果我们能坚持用这种方式来投资，并且在纪律上要求自己做到，那其实机会真的很多。
就像现在这个世界，机会更多地是在债务端。你可以把钱借给别人，拿到不错的收益。只要底层资产有足够的安全边际，比如是你本来也愿意拥有的一套房产，那这就是一个不错的交易。
如果股权市场不行了，那么最赚钱的应该就是这个
Joy: 还有一点我觉得很重要——很多人太专注在股权那一端，也就是资产价格的涨跌，所以他们往往忽略了另一个面向：债务端。有时候，当市场走势横盘、或者进入了一个价格逻辑已经说不通的阶段，继续追逐所谓“股价上涨”已经没有意义了。
在这种情况下，人们其实可以换一个角度思考：我们是不是可以站在交易的另一边，变成出借方，也就是通过贷款的稳定还款来获得收益。
你之前也提到过，整个社会其实到处都存在债务，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这样一个体系里。但是很多人受到“零负债”理念的影响，比如戴夫·拉姆齐（Dave Ramsey）那种非常具有代表性的“绝不借钱”派别。
所以我想请教你的观点：你怎么看待这种“无债”理念？你认为负债是人们应该主动考虑的工具，还是说应该尽量避免出现在资产负债表上的东西？普通人在面对债务时，应该如何理解和使用它？
Russ: 债务其实是一种强大的工具，但我自己也曾吃过苦头。我曾经过度使用债务，在市场下行时被套牢，导致自己净资产大幅缩水——原因很简单，我当时并不了解如何谨慎地使用这项工具。
那时候我做的是债务经纪的生意，有一部分业务是有现金流的，但我所持有的房地产投资是没有现金流的。我是靠前者的现金流去支持后者，而后者其实大多是投机性很强的资产。
结果在金融危机（GFC）期间，房地产大幅贬值——这是我从未想过会发生的事——于是债务一下子变成了压在我脖子上的沉重负担。不管是资产本身，还是我的主营业务都没法产生足够的现金流来维持运转，因为我当时的业务是做债务撮合的。
所以，我认为无论你在做什么投资，都要特别注意一个概念：单点失效风险（Single Point of Failure）。
当然话说回来，债务本身分为两种：一种是生产性债务，另一种是非生产性债务。
如果你是为了消费而借钱，并且你得用自己的辛苦劳动来还债，那这种债务就是沉重的负担，迟早会给你带来麻烦。这也是 Dave Ramsey 极力反对的东西，我在这一点上是赞同他的。
但如果你懂得**套利（arbitrage）**的基本概念，懂得如何“用钱赚钱”，那就完全不同了。比如说，如果我能以 8% 的利率借到资金，拿去进货，进的货每次卖出能赚10%，并且一年能周转 4 次——那年化就是 40%。那么 8% 的资金成本，其实是一个极好的投资。
关键在于你是否有能力管理现金流、管理债务，并且能正确使用它。债务是一个强大的工具。
如果说我们确实会有通胀的话。至少现在美联储的目标是每年保持 2% 的通胀率，他们目前正在努力的达到这个数字，但他们从来没有说过要让东西真正变得便宜。如果发生通缩，美联储会非常紧张，甚至不惜人为制造通胀。
所以，在这种制度下，债务实际上是一种“做空美元”的方式。
换句话说：如果我今天借美元，在现在的价格下买入资产，比如一栋房子。假设年化通胀是7.2%，那么今天价值10万美元的房子，十年后就会变成20万美元。
如果我完全是靠债务买入这栋房子，也就是0首付，只要我能按时还款——比如租金收入加税收减免足以覆盖月供——那么十年后，我就能凭空获得10万美元的净收益，而这笔利润的成本为零。
再进一步说，如果我用5万美元的首付去买两套房子（每套50%的贷款），十年后房价翻倍，我可以卖掉其中一套来还清另一套的贷款，最终白得一套全款房。
这就是债务的威力——它让你有机会用通胀为你工作，甚至实现跑赢通胀的增长。在现代社会中，如果你不使用债务，要想跑赢通胀其实是非常难的。
所以如果你身处一个由债务驱动的社会，并且通胀几乎是“写死”的前提，那你必须学会如何熟练地使用这把工具。当然了，前提是你必须愿意投入时间和精力去学习如何正确地使用它。
如果你不愿意学习，也没有纪律，那这绝对不是你应该随便“尝试”的东西。说得简单一点——别拿债务当玩具。
只要活着，‘背债’ 就是政府设置的默认选项
Joy: 你之前也说过，如果老百姓不举债，那政府会替你负债。而这，正是通胀形成的一部分原因。
Russ: 你真的有在追踪我的内容！对，这正是重点：我们必须维持一个不断扩张的债务体系。你可能会说，“我不想负债。”但现实是——每一个出生的孩子一出生就背负了债务，因为政府替你借钱，并把你未来的劳动收入当作抵押。
然后，他们通过征税，让你来还这笔钱。
所以，无论你愿不愿意，你都会被卷入债务体系中。唯一的问题是：你是否从中获利，还是被它收割？
如何跟 5 岁小孩解释 ‘资本主义’，‘社会主义’，‘共产主义’
Joy: 昨天我一个朋友来我这儿找我，问了我一个问题：什么是资本主义，资本主义跟社会主义的区别在哪里？
我觉得这个事儿很有意思，因为哪怕我们在学校里学了那么多东西，但大家好像还是对于这个概念的区别很模糊。
你是怎么定义资本主义的？如果现在让你来跟一个 5 岁小孩去解释 ‘ 资本主义’ 和‘ 社会主义’ ，你会怎么去定义？
Russ: 首先，你必须定义什么是资本，什么不是。所以我基本上把教科书上的定义扔掉了，我只用常识来判断。
几个月前，我客串主持了罗伯特·清崎的《富爸爸广播》节目。在开场白中我就谈到了这个话题。之后，我采访了一位年轻女士，她的观点经历了转变，从一个坚定的大政府支持者变成了一个企业家，也更支持主街经济而不是政府。
我觉得这个过程很有意思。
资本是商品和服务，是我们想要的东西，是我们真正想要的实物和价值。货币是资本的衍生物，它是一个价值的存储工具，我们用它来储存已经创造出的价值，直到我们准备好用它来交换我们想要消费的东西。
所以，关于货币最基本的属性之一就是购买力的保值，而美元，作为一种货币，在这方面做得非常糟糕。黄金在这方面表现得要好得多。所以我会说，黄金是真正的“货币”。
接下来，衍生于货币的是“通货”（currency）。通货是交换媒介。过去，货币和通货是一体的，我们有金币，有银币，所以当时我们有价值的保值功能，也有交换媒介的功能，合二为一。
但我们后来把这两个功能分开了。
所以我们现在有了“资本”，然后是“货币”，再是“通货”，通货的衍生物就是“信贷”。
而我们的整个金融系统，其实就是建立在信贷之上的。所以我们现在已经和“资本”本身脱节得非常远了。
资本主义（Capitalism）是关于“资本”的——资本主义就是创造实物、创造资源。所以，即使是一个共产国家，它也是资本主义国家的一种表现形式，因为它依然在生产，它依然拥有资产，并从劳动中获益。
在一个自由国家里，普通人可以拥有私有财产，那就是我所说的“主街资本主义”或“宪法资本主义”。那种制度认为我们拥有财产权。
如果你希望自己拥有财产，希望通过自己的劳动获得回报，那你就是一个资本主义者。
而社会主义者希望由政府来控制这些事物，不一定拥有它们，而是控制它们。但控制和所有权是密不可分的。共产主义则是政府拥有一切。
所以，如果你想要个人财产、个人财富和个人自由，那你不会选择社会主义，不会选择共产主义，也不会选择法西斯主义。你真正想要的是主街资本主义。
给我自由去旅行、去集会、去分享思想、去签订合同、去做生意、去保留我自己赚来的收入——这才是美国成立的根本。
这才是真正的“美国梦”。
“美国梦”不是“你可以买房子”。很多人把它等同于这个概念。实际上，“美国梦”的核心是：你可以拥有财产。
Joy: “财产”不只是房子。
Russ: 你可以拥有你说出口的话语，拥有你脑中产生的思想，拥有你种植的农作物，拥有土地和你的家。你可以拥有它们。
其余的东西——比如我们创造的货币、通货、股票市场——这些都只是围绕着“财产权”这个核心理念所建立的经济结构。
而美国今天的问题在于，我们已经忘了资本主义到底是什么。资本主义这个词变成了贬义词，因为它被混淆成了“垄断”。
我们开始认为资本家就是垄断者，资本家就是把靴子踩在劳动者的脖子上。
因为对劳动者来说，这是一个单点失败模型（single point failure），是二元的——要么我有工作、有收入，要么我什么都没有。
而我没法和大企业竞争，因为他们有规模效应：他们能建工厂、买设备、支付软件费用。我要么给他们打工，要么给另一个更大的雇主打工；或者，我得自己变得足够强大，才有可能和他们竞争——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我们今天生活在一个去中心化的环境。我们已经不再需要传统的“市场制造者”了。我们可以自己找到彼此。
过去，一项技术可能要几百万、几千万美元。今天，这些技术就在我们手里，就在这个芯片上。
这是电视演播室级别的技术。五十年前你可能要花无数资金才能做到我们现在做的事情，而今天，我们几乎不需要花什么钱就能实现这一切。
总结
这一期Russ 讨论了一下经济衰退和通货膨胀在实体经济里的呈现模式是什么样的。
这个跟金融领域的现象完全不一样哈。
如果只是在金融层面去看的话，经济衰退是纸质资产价格下跌，投资人从纸质资产市场里面撤出，但是如果我们看资金走向的话，经济衰退会造成社会里面的经济结构出现变化，外加上目前川普对于生产端的强刺激，实体经济里面的投资反而成为了资金涌入的一个领域。
通货膨胀从货币角度上来看是货币贬值，但如果从实体经济的角度上来看，就是生产效率和交易运转速度的不平衡。
而川普的一系列操作都是在通过提高生产效率和交易速度来稳定经济。
但由于只有2年的时间，所以现在他的这些迷之操作，都是希望用最短的时间把政策定下来，尽量保证美国未来很多年都不会再偏离，以实体经济生产为主要关注点的这种经济模式。
对于专业投资人来说呢，其实与其说现金为王，我们更需要认识到这么个概念，就是“现金流”为王。尤其是在市场不稳定的时候。
另外Russ 也提到了债务是现代经济的血液，大家都是逃不掉的，它确实有风险，但我打个不是特恰当的比方哈。
债务就像我后面这比特犬，越是怕它，它越觉得自己是一家之主，想干嘛干嘛。你越是不怕它，它越觉得，好，你说什么都对，还能主动干起了保镖活儿。
这比喻确实不太准确，但大家意会一下。
